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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越往前，一行人却发现，这背着糖葫芦的不是个小贩，穿戴很是不错，倒是像个有头有脸的奴才。
可既然是有头有脸的，更不会自己背着糖葫芦了，他倒是很自在的背着，完全不理旁边诧异的目光。
晃儿，前方有两个看起来极眨眼。
男人一身青色锦袍，不用言语，已经将自身气势彰显的淋漓尽致。这定是极富庶的人家才有的风范。女子也是不输分毫，浑身散着一股子不与人亲近的冷冽，观者自不敢亵渎一丝一毫。
没想到，在这小城里，竟然能遇到这样两个人物。
楚玉一挑唇角，似乎很有兴趣的摸样。
“公子，我家仆人想要买公子几根糖葫芦，不知公子可愿意？”
宫九歌与连青闻声回头，见是一个穿着玄色滚金边长袍的男子，长得倒很是俊朗，眼底压制着一丝惊讶。
这一切都收在了连青眼底，她浅浅一笑，声音清灵落石一般“自然可以。”
“那便多谢姑娘了。”楚玉惊怔住，这女子面上覆了一个面具，面具上雕刻花纹，只露出了唇瓣及下巴，上方便只露了双眸。虽然只是双眸，可是眸光流光溢彩，一不小心便会被惑住。
好一个妖魅惑人女子！
此刻，他竟是非常的想一窥她的面容。
“螺塞，分给他们。”宫九歌淡淡的吩咐，螺塞应声将糖葫芦分了，最后两只拿在手里。
“两位可是朝歌人士？”楚玉看着二人，二人穿的都是南楚衣饰，只是螺塞这个名字，却不像是朝歌的。
“早便听闻南楚秋元节极是漂亮，特意过来瞧瞧其风采。”宫九歌回答的不着痕迹，就算表情也是得宜，看向连青的时候，又宠溺的道“给你留了两根，你若喜欢来日我让人给你做，定然做的比这个好吃。”
他似乎在耍宝，连青抿唇一笑，在螺塞手中接过一只“好呀，想必你的厨子做的都是极品，若满足不了我，你就拉出去斩了吧。”
楚玉再次怔住，这女子巧笑嫣然间这么慢不经心的就可以带进去一条人命，看来也不是善茬。这点在她周身的寒气就可以看出来，偏巧，她笑的绝艳倾城，让你觉不出这人的狠心。
“自然，不用主子说，我也给拉出去了。”螺塞爽朗一笑，插了句嘴。
好家伙，这奴才都是如此口气，可见这几个人都飞等闲之人，可是楚玉对连青比较感兴趣，上前一步小声道“在下谢过姑娘的糖葫芦。”
他说着，手已经迅速抬起，向着她的面具而去。
宫九歌何等伸手，在他做出动作的下一刻也是抬手抓去。
空气凝滞，连青面上一凉，面具已经被楚玉摘下，而楚玉的手腕已经被宫九歌握住。
长袖滑下，露出一劫明艳的皓腕。
三个人，三个心思。
楚玉大窒，任他如何想都没想到这张面具之后竟是一张如此惨烈的脸，上面布满了疤痕，血痂基本上覆盖了整张脸，只有面具外的那些是好的。而面具下的面孔要多狰狞就有多狰狞怖人。
但是奇怪的是，他身旁这个男人应该知道，不但不嫌恶，竟然还是百般宠溺，这边让人看不懂了。
就算这张面具下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，一个有身份的人宠也不会宠到如此地步，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人？
但是随即便是一阵自责冲上心尖，他惹来了周围所有人的注视，看到众人眼中的厌恶，顿时觉得他做错了一件大事。
而宫九歌一双清亮的眸子早已被翻天覆地的怒气泯灭，剩下的只有无边的杀气，他捏住楚玉的手腕，已经在慢慢扩散力气。
如此多人的注视下，小连青一定是伤心了。现在的他真想杀了面前这个男人，然后带着小连青去一个没人的地方。
可是他不知道，连青眼中早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，面部上呆呆的，眼睛死死的盯住宫九歌的手腕。
他的胳膊上，赫然一个齿痕。
就在她咬上‘他’胳膊的地方，一个齿痕。
‘若有来生，你来找我。’
不……
怎么回事……
怎么会是他……
‘青，若有来生，希望我们不会如此……’
不……
往事一幕幕在脑海划过，她的泪水也在脸颊划过，滴在了面具上。
“告诉我，你是谁？你到底是谁？”发了疯般的，她双手死死攥住他的双臂，眼中的痛苦再也无法掩饰，那是一种绝望中带着希望的眼神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大恸。
她似乎很难过，也似乎很兴奋，他看不懂，那种眼光太复杂，似是期盼，又似乎是害怕。
“怎么了？”见她不寻常，宫九歌撒开了握住楚离的手，失措的抹去她的泪水。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落泪，心中突然乱了，他从没有哄过女孩子，此时只觉得毫无头绪，不知道说什么，甚至不知道手应该放在哪。
“不要哭了，大不了我把看到的人都杀了。”他胡乱的摸着她脸上的泪水，然后手忙脚乱的将面具带在她面上，岂不知她想的根本与他想的不一样。
楚玉是大惊，呆呆的站在一边。这男人似乎太宠着这个女子了。看样子，这种宠溺是进了骨子的。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喃喃着，双唇哆嗦着。
老天果真是捉弄人，在她发现终于再次敞开心间的时候，却又把他送到了她身边。
这算什么？
真是讽刺的很。
眼底火辣辣的疼，可能是药被她带进了严重，泪水一发不可收拾。
宫九歌果然大怒，螺塞一急，口哨一吹，身侧当及出来了数十个人，将楚玉围了起来。
“杀了他们！”宫九歌狠狠的吩咐，一边打横将连青抱了起来。
连青嘴中只有一句话，只是说着你是谁，到底是谁。
一路，她就跟着了魔似的，嘴巴里除了这个什么都不说，本来清亮的双眸都肿的不像样子。
“这到底是怎么了。”马车上，她自己一个人坐在马车之中，宫九歌亲自驾车，往客栈飞奔而去。
‘青，有时候我真的希望可以安静的跟你在一起，局里的事太多，最近案子太多，没法陪你。’
‘青，你说是谁做的案么？手法好毒，我去现场时吓了一跳，他们手段真厉害。’
‘青，有人抓到了一个人，那人全认罪了，只是我觉得那人还不是真凶。’
‘青，最近不法分子越来越猖狂了。’
‘……’
那时她只是躺在他腿上，手中翻着八卦的画报，对于他的话只是笑笑。
那个凶手么？可不是近在天边么？
她做的案子，没人可以破。
但是那个案子是个交易，是她脱离组织的交易，只要她办成了，组织就会放过她，让她离开。
终于有一天，不知在哪里，找到一个手印，对比之后发现竟然是她的。
她记得他的眼神，震惊，生气，伤心。
‘告诉我实话，是不是你做的？’他手中拿着那个指印的放大图，狠狠的扔在她眼前。
她谎称她是某个公司的小职员，可是有时候她彻夜不归，他也会嘟哝。
那一次，她苦涩一笑，上前急忙的拉住他‘听我解释好不好？听我解释，这是最后一次。’
‘最后一次？局里有十几个案子一直搁置，莫非都是你的？’
‘是，是我做的，可是我是为了……’
‘够了！原来凶手就在我身边，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变态凶残的杀手？’没有等她说完，他恶狠狠的打断了她的话。
她被赶出了屋子。
她从来不少房，但是在她心中，只有那个屋子才是她的家。
家呵，多么奢侈的字眼。
她回去了，再次回到那个地方，杀人，握枪。
再次听到消息，就是他结局的消息了，后来的血腥，他倒在她怀中的样子浮现在眼前。
原来，他一直在爱，哪怕知道这是一个错误，仍然不曾放弃。
是她错了吗？只要她再坚持一点点，一点点就好……
眼前，马车中一片黑暗，她伸出五指，上面仿佛染满了鲜血。
是他的血。
“啊____！”抱着头，她嘶声力竭的喊出了声。
宫九歌吓得将马车猛地勒住，急忙进了马车，马车中她蜷缩在一角，像一个受了伤的小动物。
“不要过来！我不想欠你的，我不要欠你！”她疯了般的叫着，双手死死的抵住双耳。
她仿佛看到了他满身是血的走向她。
宫九歌无法，转身出去，继续驾马、
再说小城之中，楚玉与侍卫大打了一架才跑了出去，那几十个人不是寻常人，他们竟然死了一半的人。
灰头土脸的回到三皇子府，楚离在那吃着餐点，楚惊天见楚玉这般摸样的回来，不禁不悦道“找个人也能找成这个样子，看你身上怎么还有血污。”
“十九叔，别提了。真是打起来了，我带去的人死了一半，若非我带着另一半跑得快，我可能都回不来。”楚玉很憋气，坐在一边，端起楚离的茶盏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灌了几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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