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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下午三点，倪新命人叫来了宋宁生、尤汉波，没等倪新开口，宋宁生汇报道：“属下把和纪群接触过的十三个人都传唤来了，这是传唤笔录。”

倪新挑出其中的几份仔细的翻阅着，宋宁生、尤汉波二人局促不安的侍立等候。

宋宁生插话道：“可是纪群被捕，早就超过了正常的抵达时间，军统不担心她招出接头的方式，导致接头人被捕吗？”

身为军统叛将的尤汉波也插话道：“是的，据属下所知：因为备用方案是在第一次接头失败后才启用的，为了安全，基本上都会采用间接的方式。”

倪新问道：“你们觉得纪群是在哪里和同伙联系上的？”

倪新指点道：“纪群逃离，每一环都扣得如此准确，说明他们之间的联络绝不止一次。”

尤汉波也想明白了：“佣工介绍所有很多找活计的人留宿，找到后再付费，所以滞留几天，不引人注目。城隍庙炒货摊的活计应该是军统为纪群量身定做的。局长，炒货摊的摊主会不会就是纪群的同伙？”

宋宁生懊恼的答道：“我还以为她露天干活，需要一件御寒的棉袍，才买的。纪群太狡猾了，她去估衣铺，还故意挑了又挑，还了十几分钟的价。”

宋宁生说道：“局长不久前说过：这些人既然没有逃走，说明他们不是纪群的同伙。”

倪新答道：“走吧，你们陪我提审丁四妹。”

尤汉波正要出口呵斥，倪新摆手制止了，温颜说道：“你叫丁四妹？是面摊旁边固定的日杂铺的店主？”

倪新又道：“给她搬张凳子，倒杯水。”

倪新说道：“丁四妹，我也不想瞒你：你搅进了一起大案里，有性命之忧。除非能说清楚，我给你提个醒：你怎么突然去面摊吃面？而且你刚坐在面摊上，摊主就给你端上了一碗阳春面，显见是事先点好的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宋宁生和尤汉波对视一眼，不约而同的想道：看人犯这个怂样，不像是军统的人，难道是演技太高？

丁四妹吓坏了，赶紧答道：“不要，长官，我说，我全说。今天上午十点我守店，生意很好，有个男的，说是炒货摊子的，我不认识，真的不认识，他们那些摊子都是临时性的，和我们不一样，来铺子买走了四十个竹编小筐，说还要六十个，大生意，我答应给他进货。他很高兴，顺口说请我吃面，我也没当真，他就走了。”

尤汉波依言照办，丁四妹最害怕的就是动手抓捕她，并且动粗的尤汉波，这才感觉得这个言语温和的长官的身份不同一般，心下稍定，又喝了两口水，继续说道：“一个来小时后，一个女人来了，说也是炒货摊子的，问我：‘你怎么还不去吃面？你看——我们老板都给你叫好了一碗阳春面。你把脸盆替我带回去还给面摊，我去换零钱。’，说着，不由分说就把脸盆塞给我，急匆匆的走了。”

“是的，我想着也该吃饭了，店里又有家姑看着，不要钱的面，所以……长官，我可都说了，纪什么的，我真的不认识。”

宋宁生责备道：“老游，事发后为什么不立即封锁现场？”

倪新摆手道：“罢了，不怪游组长，丁四妹吃了一整碗面，还喝了一碗免费面汤，怎么也需要五到六分钟，纪群摆脱监控后，会第一时间逃离。这么长的时间，封锁有什么用？”

倪新命令道：“算了，不必累及无辜了，把人都放了吧。”

纪群行了个军礼：“刘副局长，属下纪群，一时不查，落入日伪手中，给长官您添麻烦了。”

”临行前，毛先生召见，命我留在上海分局，请长官安排工作。“

纪群和刘泽之很熟稔，笑道：“什么大礼？局本部都说你们上海分局财大气粗，果不其然。”

“好啊，只要你不怕我误人子弟。”

“她正在上课。冯根生没跟你一起回来？”

“北平站的同志到了？应该为他们接风的。”

周成斌苦笑道：“还没毕业，就快被分光了。唉，按照局本部的命令办吧。”

“十几天的时间，怎么够？”

办公室里只剩下周成斌和刘泽之二人，刘泽之说道：“这是离散家属联络站的工作日志，请您过目。为了保护和我们私下联络的汪伪集团内部的官员，您审阅后，我就销毁了。”

“好的。我准备把局本部送来的三份有关李士群之死的情报，交由葛佳鹏处理，而后送给倪新。”

“尽人事听天命。”

“乔克还处在静默期，顾泰宁说穿了，不过是我提前为乔克准备的一颗烟雾弹。”

“不在其位不谋其政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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